025_病娇相公不好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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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5

  今日是向漠北大喜的好日子,平日里那些个可以满宅子乱窜的小东西便被老廖头齐齐拎到了后院,并且将后院通向前院的那道门给扣上了,以免那些个小东西蹿出来扰了好事。

  向漠北开了门扣,跨了进去。

  他后脚还未落地,好几个毛团子就窜也似的冲到了他跟前来,就连那腿伤还未完全痊愈的大橘狸奴也都拖着受伤的腿朝他而来。

  见着阿橘,他当即快步走了过去,蹲下身将它抱了起来,将它放回了它的窝,温和道:“你后腿上的伤还未好透,好好养着,莫胡走。”

  “喵”阿橘粗粗地叫了一声,用脑袋蹭蹭他的手背,再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。

  向漠北轻轻抚了抚它的脑袋,微微折个身,面向着外边在它身旁的门槛上坐了下来。

  “汪汪!”他才坐下,那三只毛团似的小黄耳就争先恐后地攀着他的腿要往他身上凑,却见那只小狸奴利索地一下就蹿到了他肩头上,蹲在他肩头上卷着尾巴瞧着还在他腿边扒拉的三只小黄耳。

  向漠北挨个在它们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揉,再托着它们的前腿将它们一一举起来,道:“比前两日都稍稍沉手了些,看来都有好好吃饭。”

  “啾啾!”本是鸟儿已经寻了枝头歇下的时辰,这会儿却还有鸟儿鸣叫,只见两只喜鹊在他面前扑棱着翅膀。

  阿橘抬头看它们一眼,却卧在窝里动也不动,唯见那只小狸奴一边喵喵叫一边抬起前爪想要朝它们扑去。

  向漠北抬手按下小狸奴的爪子,又在它脑袋上摸了摸,小狸奴瞬间就安静了下来,乖乖地收回了爪子,没有再胡挠。

  只见他朝那两只旋在半空中的喜鹊抬起手,少顷,便见着那两只鸟儿落到了他手上来,收了翅膀,滴溜着豆子似的眼睛歪着脑袋看他,喉间发出咕咕的声音,而后亲昵地在他手背上轻轻啄了啄。

  他将它们移到了他另一肩头上来,喜鹊鸟儿非但没有飞走,反是蹦跶两下,站到了他肩上。

  那前一会儿还想着挠它们的小狸奴听话地呆着不动,大有和它们和谐相处的模样。

  有晚风轻拂而过,拂过向漠北的面,拂出了他面上难得的浅笑,寻日里寡言淡漠的他,此刻都被这和风揉成了温和。

  似乎只有与这些个小东西相处的时候,他才会露出他温柔的一面。

  他就像一幅安静的画,像清泠的泉,像柔和的风,连于天穹飞翔的鸟儿都愿意亲近。

  在那两只喜鹊从他肩头飞走时,他将那三只毛团小黄耳从他腿上拿下,在他面前排队似的放好,再把那只小狸奴从他肩头上拿下,也和三只小黄耳放在一块儿“列队”,冲它们道了一声“莫动”后,从衣襟里抽出来几根臂长的红绳。

  几个小东西听话地蹲坐好,均好奇地看着向漠北将他手中的红绳挨个系到他们脖子上来,一边听他道:“红绳喜庆。”

  小东西们何曾系过这东西,其中一只小小黄耳想要抬爪子来挠,当即就被向漠北将它的爪子按下,不忘在它们每只脑袋上用手指点了一点,叮嘱道:“不可扯下。”

  “汪呜……”小东西显然不情愿,却没有再抬爪子来挠。

  看到四只小东西听了话,向漠北将身子一转,把手中最后一根红绳系到阿橘脖子上,道:“阿橘你也有。”

  阿橘一脸冷漠:“……”

  向家院子只两进,但有跨院一座,向漠北日常起居便是在这座跨院。

  往日这处跨院入夜后只悬两盏风灯,今夜却是大红灯笼满挂,将整个跨院映得亮堂堂。

  这跨院是老廖头所布置,像是觉得如此还不足够喜庆,还将院中每一株花木都系上了红绫,新房里更是红烛数十支,明晃晃照得整间屋子如同白昼,就差没将房梁上也全都挂满了红灯笼。

  孟江南觉得这满屋子的红烛明亮到刺目,还有那撒在被子上的枣子、花生、桂圆以及莲子,她觉得已不能用“撒”来描摹,而应当用“堆”。

  只见这些东西满当当如小山似的地放在被子上,将被面上绣着的戏水鸳鸯“遮”得个严严实实,甚至满到了床榻边沿上来。

  孟江南看着满床的枣生桂子,当即就红了脸。这些东西撒在新房被面上意味着什么,她明白,只是这堆了这般多……

  满床的枣生桂子多到让她坐下的位儿都没有,她只好伸出手将床沿上的一些往里轻推去,这才为自己腾出了个位儿来坐下。

  她想,幸好媒人没有跟着她进屋来,这屋里也没有安排下人,否则她该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。

  向大夫之所以会答应娶她,便是因为她的话说到了他心坎上。

 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。

  她是要给他们向家留后的。

  有一颗莲子颤巍巍地挂在床沿边上,终是挂不住,掉到了地上,在安静的夜里撞出“啪嗒”一声轻微的声响。

  孟江南循声低头,那颗莲子滚到她脚边,在她的绣鞋上微微一撞,停了下来。

  她弯下腰,将那颗莲子拾了起来,却没有放回被面上,而是拿在手里。

  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,今夜是她的新婚之夜,是……是要洞房的。

  虽然她从前曾嫁过人,但只有她自己与那个人知道,她至死都还是清白身子。

  她自幼丧母,这些本由母亲来告知她的事情从无人教她,那个人更是从未碰过她,对于夫妻之事,她知之甚少。

  她如今知晓的,就只有前几日向吴大娘讨教来的那些,然而吴大娘说的,她也只是一知半解。

  忽地,她想起曾在孟绿芹房中不小心瞧见的活色生香的画,那画上……

  忆起当时让她觉得羞耻了好一阵子的那幅画,孟江南当即就面红耳赤起来。

  她紧张之下将手里拿着的莲子给捏碎了。

  她怔住,想要将其扔掉,可看了整间屋子一遭,也不知该扔到何处,再放回被面上也自是不可能了,那就只能……

  她微微低头张嘴,将手里那颗碎了的莲子放进了嘴里。

  眼下不是莲子生长的时节,这莲子是经晾晒过的,虽不新鲜,但莲子本味仍在。

  微苦且带着涩味,咀嚼咽下后舌尖却又留下些甘甜的味道,就像喜堂上的合卺酒。

  瓠瓜盛酒酒自苦,但入喉之后却有回甘。

  先苦,再甜。

  同饮一只瓠瓜所盛的苦酒,是要结为夫妻的两人此生既同甘亦共苦。

  她啊,嫁人了。

  嫁了个好人。

  她定要为向家留后,才不负向大夫的厚恩。

  这么一想,她面更红耳更赤,紧张亦愈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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