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8章
克利切好几天都没回来。
在三人的等待期间,韦斯莱先生的鼬鼠守护神来了一趟,告诉他们婚礼上的大家都很安全。然后就是格里莫广场12号外多了两个穿斗篷的人,一看就知道是监视的食死徒,因为他们昼夜换班，穿的麻瓜衣服不伦不类。再就是卢平来了一趟,给他们带来了一些外面的消息。政变很平稳,斯克林杰失踪的消息被封锁了,对外宣称是辞职。现在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是哈利的通缉令,罪名是与邓布利多之死有关。
“斯克林杰被软禁的可能性很大,”卢平这么告诉他们，“我们在斯克林杰的住所外面发现了轮值的食死徒。”
“那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个斯克林杰到底是谁？”赫敏追问道。她到现在没想明白，到底是谁会冒充魔法部部长给他们送邓布利多的遗嘱。
“我们也不知道。”卢平遗憾地摇头，同时显得很忧虑。“这件事是原本就预定好的。我们后来才发现，那时斯克林杰本人已经出不了门了。”
“食死徒大可以杀了斯克林杰，又或者直接给他施迷魂咒啊？用得着软禁这种费时费力的办法吗？”罗恩提出了不同意见。
卢平朝他点了点头。“我们也这么认为，但最近食死徒的动作不可估摸，完全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。”
哈利马上想到了那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，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和卢平说。然而卢平先岔开了话题,提出想和他们一起行动。哈利激烈地反对了这个提议，认为这对唐克斯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完全不负责任的行为，最后他们不欢而散。
赫敏对哈利的态度抱怨了几句,认为他对卢平的语气应该再温和一些(“他毕竟是个狼人！有点担心是正常的！”)。但这没有持续多久,他们的注意力就又一次转回到了吩咐克利切的那个人身上。
“说真的,我一点也想不出会是谁。”罗恩皱着眉毛说,“我从来没听说过食死徒里有这样一个人存在。”
“能让贝拉特里克斯听从命令的人有几个？”赫敏的看法和哈利相近，“其实我怀疑，她只听伏地魔的话。”
哈利短促地笑了一声。“照你这么说，我都可以相信那个施放治愈咒的人就是伏地魔了！”
他本意是开玩笑，但赫敏认真思考了一下，最后实事求是地说：“如果一定要说这件事有人能做到的话，大概也只剩伏地魔一个人了——虽然我依旧不认为这件事是真的。”她抱歉地看了哈利一眼。
“我也是。”罗恩带头哈哈大笑。“这简直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冷笑话了！”
哈利和赫敏也笑了起来。然而他们都清楚，他们只是在缓和自己心里的紧张感觉而已。如果吩咐克利切的那个人真是伏地魔，那他们很可能正在一步步地迈向对方的陷阱，虽然他们根本没看出他这么做的意图在哪里。
苏格兰高地边上的洛蒙德湖，一片湖光山色。冰蚀的湖岸不规则地弯曲，露出来底下纹理分明的地层。正是秋末时节，湖中心的岛上，满山成片的欧洲卫矛在深绿的底色上染出了一块一块的橘黄和深红，鲜红的果实点缀其中。它们倒映在平滑如镜的湖水上，衬得林中的尖圆锥顶城堡更加宁静美丽。
一个穿着黑袍子的人突然出现在它对面小岛的樟子松林里。林间响起轻微的呼啸声，一个又一个的人落了下来。总共有六个人，他们都戴着银质面具，上面镂空的花纹各不相同，但风格是类似的。
“第六个湖中岛。”最先降落的高个子往前走了一步，好更清楚地看见他们的目的地。“麻瓜们只能看见五个。”
“所以说，这是主人新找到的聚会地点？”一个尖利的女音响了起来，“看起来比马尔福庄园强上不知道多少倍。”
有一个食死徒用手里的银质蛇头拐杖在地面上敲了敲。然而地上铺满了厚厚的松针，那沉闷的声音基本没起到表达他不爽的作用。“别忘了，贝拉，从前一直是马尔福家为主人提供必须的场所。”他特别强调了“一直”。而他侧头说话的时候，一缕淡金色的长发从兜帽里漏了出来。
“你自己也说了，是‘从前’。”贝拉特里克斯毫不犹豫地继续讽刺他。
卢修斯-马尔福还想说点什么，但他身边的另一个人伸手按住了他。“别做无用的争吵，卢修斯。黑魔王特地召集我们几个来，可不能让黑魔王等。”这个人也戴着厚厚的银面具。和其他人的不同之处在于，他还背了一个长条形的包裹。
这话的效果立竿见影，众人一齐噤声。最后出声的那个人走到岸边，伸出左臂，撩起了外袍。随着他的这个动作，一个黑色的标记映在水里，马上就有了动静。有一株白柳把它原本浸在水里的灰色细长叶片抽了出来，变成了三条窄窄的、柳叶花纹的、尖头尖尾的船。
六个人交换了一下目光，很快地分成了三组。莱斯特兰奇夫妇自然一起，诺特和亚克斯利是魔法部的同事，而马尔福和斯内普在霍格沃茨读书时就认识了。
那些看起来轻飘飘的小船连座位都没有，行驶起来却又快又稳，两个成年人站上去也丝毫不吃水。“不愧是黑魔王！”贝拉特里克斯从来都不掩饰她对伏地魔的赞美和崇拜。罗道夫斯在她后面赞同地点头，另一条船上的亚克斯利和诺特也一样。他们充满好奇地打量周围的环境，时不时地发出惊呼声。
莱斯特兰奇夫妇都是伏地魔的死忠追随者，为了伏地魔进阿兹卡班也在所不惜，有这样的反应也不奇怪。至于诺特和亚克斯利，危急的时候他们会撒谎以躲过牢狱之灾，但伏地魔复出以后他们第一时间就响应了，伏地魔吩咐下去的事情做得也不错。
再来就是现任马尔福家的家主，卢修斯-马尔福。在他父亲那辈，也就是阿布拉克萨斯-马尔福时，马尔福家就已经是伏地魔在纯血家族中的代言人了。传到他这里，除了暗地里支持伏地魔之外，卢修斯-马尔福还多了个心眼，就是人前人后两套戏。他在伏地魔面前以折磨麻瓜为乐，公众场合时却做出一副道貌岸然、乐善好施的样子。可以说，论见风使舵的本事，谁也及不上他。
当一行人穿过湖面、到达城堡、面对着重重精美雕刻的大门依次向里打开的壮观景象的时候，卢修斯-马尔福马上就在心里确定了，他这一次绝对没有白来。伏地魔的隐藏实力比他之前料想的还要多。他为此暗自心惊，然后开始在脑海里考虑，他最近真的没出什么纰漏吧？
六个人进了前门，经过修剪整齐的花圃(斯内普注意到里面有很多是珍奇草药)，然后进到了一个空荡荡的大厅里。当看清楚里头的模样时，所有人都同时瞪大了眼睛。和城堡外面的白色主基调不一样，大厅里面都是暗色调的装饰。
两边整齐的成排石柱上装饰着卷曲的毛茛叶，旁边凭空悬浮着一大朵一大朵的火焰，光滑如镜的黑曜石地面在它们的照耀下泛着隐隐的金光。刚进门下面是四分尖顶穹窿，上面的装饰是几条活灵活现的龙的雕刻。而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顶上是个大约有十英尺高的露天圆顶穹窿，墙上绘满了各种古老复杂的魔法符号和图像，下面一圈一圈地装点着五瓣彩色玻璃花窗。
西弗勒斯-斯内普大概是这一行人中最口是心非的一个。他是个凤凰社的卧底，但这个身份只有他自己和前后凤凰社的领导人知道。邓布利多死之前把这个秘密告诉了穆迪，而后者虽然不信他，但完全信任邓布利多，所以传递消息还不算太难沟通。
话再说回来，他在邓布利多的计划里完美地扮演了杀死邓布利多的人这个角色，应该完全受到黑魔王的信任，私下被传唤也是计划中的事情……但为什么到了地方以后，他却突然一点把握也没有了呢？斯内普努力地放空表情和目光——伏地魔什么时候都有可能来——呆滞地盯着前面金灿灿的盘龙烛台，心里却不由得想道：其实早在黑魔王恢复容貌的时候，他就对计划成功的可能性产生了怀疑了吧？想到这里时，他忍不住伸手按了按背后的那个东西，觉得心跳越来越快。为什么黑魔王会想要这个？
虽然除了斯内普的所有人都在打量周围，但没有人发出声音，大厅里静得落针可闻。所以当一个身形缓缓地在他们面前凝聚成实体的时候，所有人在同一时刻低下了头：“主人。”
“我的朋友们，欢迎你们来到斯莱特林的城堡。”伏地魔轻声说，目光落在斯内普身上。准确地说，是落在他背后露出一截的包裹尖上。
“我们荣幸之极！”贝拉特里克斯在伏地魔面前的抢话功力一流，她十分激动。除了斯内普外的其他几个人也不甘落后，抢着奉承伏地魔。不过这座城堡的确美轮美奂壮丽非常，不需要怎么纠结赞扬词汇，它们就自动冒了出来。
“好像有很多魔法禁制！”
“这得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吧？”
“不愧是主人啊！”
伏地魔轻笑一声，从金枝盘龙烛台后走了下来，依旧用他惯常的漂浮步伐。“今天召集你们来，可不是为了听这些溢美之词的。”他顿了顿，目光这回是依次扫过面前的几个人，“我上次吩咐过的事情，做得怎么样了？噢，”他望向又想说话的贝拉特里克斯，“贝拉就不必了，那两个小精灵把这里打扫得很干净。”
原来黑魔王要小精灵是这个用途……贝拉特里克斯大松了一口气。打扫房子的话，那不就是家养小精灵的天职吗？“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贝拉特里克斯觉得自己的价值被正确地估量了，得意地挺了挺胸，完全不知道伏地魔只说了一点儿真话。
“报告主人，我们已经在整个大不列颠岛上都布满了眼线，每个地区都有固定的巡逻队轮番执勤。”诺特和罗道夫斯在底下用眼神较了半天劲，不分胜负，最终只能两个人同时出列汇报进展。
伏地魔点点头，表示他知道了，然后他转向了下一个人。
“主人，辛尼克斯完全在我的控制下，魔法部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。至于斯克林杰，已经遵照主人您的吩咐软禁起来了。”亚克斯利飞快地说，一副生怕被人抢功劳的样子。斯克林杰是伏地魔制服的，只用了一个昏迷咒，在现场看到的食死徒一个个膜拜到死，他也是其中之一。“他太顽固了，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呢？而且，有消息说，在我们软禁了斯克林杰的第一天，有人假扮他的样子去那个韦斯莱家了。”最后这句话的语气有些微迟疑。
亚克斯利本以为伏地魔对这个消息肯定会大加震怒，都做好最坏的准备了，但伏地魔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。“这个你不用管，”英俊的青年挥了挥手，“看好斯克林杰和辛尼克斯就行。”
“迷魂咒和昏迷咒反复使用，主人，肯定没问题。”亚克斯利保证。论单个魔咒的效果，他们是不如伏地魔，但魔法部部长也架不住叠加效果啊！而且，是他的错觉吗，主人最近好像心情不错？发脾气的次数少了很多，杀的人也少了，难道是因为外貌恢复的原因吗？
伏地魔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，但是他没心情搭理。“卢修斯，你呢？”
淡金色长发的男人此时已经摘掉了面具，毕恭毕敬地回答道：“那些人都老老实实待在地牢里呢，主人，请放心。”
真放心你就该再死一次了，伏地魔在心里恶狠狠地想。只是现在留着你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用罢了，地牢他早让其他人暗中监视着了……他随便地点了下头，然后看向了最后一个人，他从来没看穿过这个人的大脑封闭术：“西弗勒斯，东西带来了吗？”
所有人同时往后看去。东西？那个包裹吗？里面是什么东西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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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三人的等待期间,韦斯莱先生的鼬鼠守护神来了一趟,告诉他们婚礼上的大家都很安全。然后就是格里莫广场12号外多了两个穿斗篷的人,一看就知道是监视的食死徒,因为他们昼夜换班，穿的麻瓜衣服不伦不类。再就是卢平来了一趟,给他们带来了一些外面的消息。政变很平稳,斯克林杰失踪的消息被封锁了,对外宣称是辞职。现在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是哈利的通缉令,罪名是与邓布利多之死有关。
“斯克林杰被软禁的可能性很大,”卢平这么告诉他们，“我们在斯克林杰的住所外面发现了轮值的食死徒。”
“那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个斯克林杰到底是谁？”赫敏追问道。她到现在没想明白，到底是谁会冒充魔法部部长给他们送邓布利多的遗嘱。
“我们也不知道。”卢平遗憾地摇头，同时显得很忧虑。“这件事是原本就预定好的。我们后来才发现，那时斯克林杰本人已经出不了门了。”
“食死徒大可以杀了斯克林杰，又或者直接给他施迷魂咒啊？用得着软禁这种费时费力的办法吗？”罗恩提出了不同意见。
卢平朝他点了点头。“我们也这么认为，但最近食死徒的动作不可估摸，完全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。”
哈利马上想到了那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，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和卢平说。然而卢平先岔开了话题,提出想和他们一起行动。哈利激烈地反对了这个提议，认为这对唐克斯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完全不负责任的行为，最后他们不欢而散。
赫敏对哈利的态度抱怨了几句,认为他对卢平的语气应该再温和一些(“他毕竟是个狼人！有点担心是正常的！”)。但这没有持续多久,他们的注意力就又一次转回到了吩咐克利切的那个人身上。
“说真的,我一点也想不出会是谁。”罗恩皱着眉毛说,“我从来没听说过食死徒里有这样一个人存在。”
“能让贝拉特里克斯听从命令的人有几个？”赫敏的看法和哈利相近，“其实我怀疑，她只听伏地魔的话。”
哈利短促地笑了一声。“照你这么说，我都可以相信那个施放治愈咒的人就是伏地魔了！”
他本意是开玩笑，但赫敏认真思考了一下，最后实事求是地说：“如果一定要说这件事有人能做到的话，大概也只剩伏地魔一个人了——虽然我依旧不认为这件事是真的。”她抱歉地看了哈利一眼。
“我也是。”罗恩带头哈哈大笑。“这简直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冷笑话了！”
哈利和赫敏也笑了起来。然而他们都清楚，他们只是在缓和自己心里的紧张感觉而已。如果吩咐克利切的那个人真是伏地魔，那他们很可能正在一步步地迈向对方的陷阱，虽然他们根本没看出他这么做的意图在哪里。
苏格兰高地边上的洛蒙德湖，一片湖光山色。冰蚀的湖岸不规则地弯曲，露出来底下纹理分明的地层。正是秋末时节，湖中心的岛上，满山成片的欧洲卫矛在深绿的底色上染出了一块一块的橘黄和深红，鲜红的果实点缀其中。它们倒映在平滑如镜的湖水上，衬得林中的尖圆锥顶城堡更加宁静美丽。
一个穿着黑袍子的人突然出现在它对面小岛的樟子松林里。林间响起轻微的呼啸声，一个又一个的人落了下来。总共有六个人，他们都戴着银质面具，上面镂空的花纹各不相同，但风格是类似的。
“第六个湖中岛。”最先降落的高个子往前走了一步，好更清楚地看见他们的目的地。“麻瓜们只能看见五个。”
“所以说，这是主人新找到的聚会地点？”一个尖利的女音响了起来，“看起来比马尔福庄园强上不知道多少倍。”
有一个食死徒用手里的银质蛇头拐杖在地面上敲了敲。然而地上铺满了厚厚的松针，那沉闷的声音基本没起到表达他不爽的作用。“别忘了，贝拉，从前一直是马尔福家为主人提供必须的场所。”他特别强调了“一直”。而他侧头说话的时候，一缕淡金色的长发从兜帽里漏了出来。
“你自己也说了，是‘从前’。”贝拉特里克斯毫不犹豫地继续讽刺他。
卢修斯-马尔福还想说点什么，但他身边的另一个人伸手按住了他。“别做无用的争吵，卢修斯。黑魔王特地召集我们几个来，可不能让黑魔王等。”这个人也戴着厚厚的银面具。和其他人的不同之处在于，他还背了一个长条形的包裹。
这话的效果立竿见影，众人一齐噤声。最后出声的那个人走到岸边，伸出左臂，撩起了外袍。随着他的这个动作，一个黑色的标记映在水里，马上就有了动静。有一株白柳把它原本浸在水里的灰色细长叶片抽了出来，变成了三条窄窄的、柳叶花纹的、尖头尖尾的船。
六个人交换了一下目光，很快地分成了三组。莱斯特兰奇夫妇自然一起，诺特和亚克斯利是魔法部的同事，而马尔福和斯内普在霍格沃茨读书时就认识了。
那些看起来轻飘飘的小船连座位都没有，行驶起来却又快又稳，两个成年人站上去也丝毫不吃水。“不愧是黑魔王！”贝拉特里克斯从来都不掩饰她对伏地魔的赞美和崇拜。罗道夫斯在她后面赞同地点头，另一条船上的亚克斯利和诺特也一样。他们充满好奇地打量周围的环境，时不时地发出惊呼声。
莱斯特兰奇夫妇都是伏地魔的死忠追随者，为了伏地魔进阿兹卡班也在所不惜，有这样的反应也不奇怪。至于诺特和亚克斯利，危急的时候他们会撒谎以躲过牢狱之灾，但伏地魔复出以后他们第一时间就响应了，伏地魔吩咐下去的事情做得也不错。
再来就是现任马尔福家的家主，卢修斯-马尔福。在他父亲那辈，也就是阿布拉克萨斯-马尔福时，马尔福家就已经是伏地魔在纯血家族中的代言人了。传到他这里，除了暗地里支持伏地魔之外，卢修斯-马尔福还多了个心眼，就是人前人后两套戏。他在伏地魔面前以折磨麻瓜为乐，公众场合时却做出一副道貌岸然、乐善好施的样子。可以说，论见风使舵的本事，谁也及不上他。
当一行人穿过湖面、到达城堡、面对着重重精美雕刻的大门依次向里打开的壮观景象的时候，卢修斯-马尔福马上就在心里确定了，他这一次绝对没有白来。伏地魔的隐藏实力比他之前料想的还要多。他为此暗自心惊，然后开始在脑海里考虑，他最近真的没出什么纰漏吧？
六个人进了前门，经过修剪整齐的花圃(斯内普注意到里面有很多是珍奇草药)，然后进到了一个空荡荡的大厅里。当看清楚里头的模样时，所有人都同时瞪大了眼睛。和城堡外面的白色主基调不一样，大厅里面都是暗色调的装饰。
两边整齐的成排石柱上装饰着卷曲的毛茛叶，旁边凭空悬浮着一大朵一大朵的火焰，光滑如镜的黑曜石地面在它们的照耀下泛着隐隐的金光。刚进门下面是四分尖顶穹窿，上面的装饰是几条活灵活现的龙的雕刻。而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顶上是个大约有十英尺高的露天圆顶穹窿，墙上绘满了各种古老复杂的魔法符号和图像，下面一圈一圈地装点着五瓣彩色玻璃花窗。
西弗勒斯-斯内普大概是这一行人中最口是心非的一个。他是个凤凰社的卧底，但这个身份只有他自己和前后凤凰社的领导人知道。邓布利多死之前把这个秘密告诉了穆迪，而后者虽然不信他，但完全信任邓布利多，所以传递消息还不算太难沟通。
话再说回来，他在邓布利多的计划里完美地扮演了杀死邓布利多的人这个角色，应该完全受到黑魔王的信任，私下被传唤也是计划中的事情……但为什么到了地方以后，他却突然一点把握也没有了呢？斯内普努力地放空表情和目光——伏地魔什么时候都有可能来——呆滞地盯着前面金灿灿的盘龙烛台，心里却不由得想道：其实早在黑魔王恢复容貌的时候，他就对计划成功的可能性产生了怀疑了吧？想到这里时，他忍不住伸手按了按背后的那个东西，觉得心跳越来越快。为什么黑魔王会想要这个？
虽然除了斯内普的所有人都在打量周围，但没有人发出声音，大厅里静得落针可闻。所以当一个身形缓缓地在他们面前凝聚成实体的时候，所有人在同一时刻低下了头：“主人。”
“我的朋友们，欢迎你们来到斯莱特林的城堡。”伏地魔轻声说，目光落在斯内普身上。准确地说，是落在他背后露出一截的包裹尖上。
“我们荣幸之极！”贝拉特里克斯在伏地魔面前的抢话功力一流，她十分激动。除了斯内普外的其他几个人也不甘落后，抢着奉承伏地魔。不过这座城堡的确美轮美奂壮丽非常，不需要怎么纠结赞扬词汇，它们就自动冒了出来。
“好像有很多魔法禁制！”
“这得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吧？”
“不愧是主人啊！”
伏地魔轻笑一声，从金枝盘龙烛台后走了下来，依旧用他惯常的漂浮步伐。“今天召集你们来，可不是为了听这些溢美之词的。”他顿了顿，目光这回是依次扫过面前的几个人，“我上次吩咐过的事情，做得怎么样了？噢，”他望向又想说话的贝拉特里克斯，“贝拉就不必了，那两个小精灵把这里打扫得很干净。”
原来黑魔王要小精灵是这个用途……贝拉特里克斯大松了一口气。打扫房子的话，那不就是家养小精灵的天职吗？“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贝拉特里克斯觉得自己的价值被正确地估量了，得意地挺了挺胸，完全不知道伏地魔只说了一点儿真话。
“报告主人，我们已经在整个大不列颠岛上都布满了眼线，每个地区都有固定的巡逻队轮番执勤。”诺特和罗道夫斯在底下用眼神较了半天劲，不分胜负，最终只能两个人同时出列汇报进展。
伏地魔点点头，表示他知道了，然后他转向了下一个人。
“主人，辛尼克斯完全在我的控制下，魔法部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。至于斯克林杰，已经遵照主人您的吩咐软禁起来了。”亚克斯利飞快地说，一副生怕被人抢功劳的样子。斯克林杰是伏地魔制服的，只用了一个昏迷咒，在现场看到的食死徒一个个膜拜到死，他也是其中之一。“他太顽固了，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呢？而且，有消息说，在我们软禁了斯克林杰的第一天，有人假扮他的样子去那个韦斯莱家了。”最后这句话的语气有些微迟疑。
亚克斯利本以为伏地魔对这个消息肯定会大加震怒，都做好最坏的准备了，但伏地魔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。“这个你不用管，”英俊的青年挥了挥手，“看好斯克林杰和辛尼克斯就行。”
“迷魂咒和昏迷咒反复使用，主人，肯定没问题。”亚克斯利保证。论单个魔咒的效果，他们是不如伏地魔，但魔法部部长也架不住叠加效果啊！而且，是他的错觉吗，主人最近好像心情不错？发脾气的次数少了很多，杀的人也少了，难道是因为外貌恢复的原因吗？
伏地魔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，但是他没心情搭理。“卢修斯，你呢？”
淡金色长发的男人此时已经摘掉了面具，毕恭毕敬地回答道：“那些人都老老实实待在地牢里呢，主人，请放心。”
真放心你就该再死一次了，伏地魔在心里恶狠狠地想。只是现在留着你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用罢了，地牢他早让其他人暗中监视着了……他随便地点了下头，然后看向了最后一个人，他从来没看穿过这个人的大脑封闭术：“西弗勒斯，东西带来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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